然而,听完唐遇礼语气诚恳的道歉,她却莫名觉得这段话有些刺耳,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就好像一面坚固的墙壁突然被人凿开一个小洞,陌生的冷风飕飕灌入,却将砖瓦摩擦出难以忍受甚至是熔炼水泥的温度。
她抿了抿唇,捏在手机边框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竭力压下这股蠢蠢欲动的不适感。
最终周旋只是神色平静地点点头,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走吧,再晚点一会到山顶就快天黑了。”
唐遇礼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发问,“不去拿颜料吗?”
周旋走在前面,神情隐匿在走廊昏暗的灯光里,她声色如常, “过几天,那边还在赶工。”
两人回到车里,周旋自觉情绪不对劲,她偏头看了唐遇礼一眼,问:“你会开车吗?”
唐遇礼沉默片刻,在这几秒的无言中,她却从中感受到几分稍纵即逝的异样,具体又说不上来,因为他给出的回答打散了她本就涣散的集中力。
“开不了。”他说,“手有点问题。”
周旋视线从上到下扫过他两条胳膊,想要从衣料的遮盖下看出他所说的问题。
但看唐遇礼点到即止的神情,显然没打算向她自揭伤疤。
“行,那我来开。”她收回目光,将档位调至正常水平,“不过你得跟我说会儿话,不然时间久了我容易犯困,你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安全跟我赌吧?”
唐遇礼点头:“嗯。”
车子徐徐驶在路上,比来的时候平稳许多。
临近下午,萧瑟的秋风反反复复,裹带这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