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却安静地令人心慌,宛若独立在真空之外的另一个空间。
杂糅在车窗外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响彻不绝,将这独一份只能听见彼此心跳声的寂静按压地振聋发聩。
“介意抽烟吗?”
她显然只是客套性地一问,然后降下车窗,偏头过去擦光点火。
“让我来猜猜。”周旋手指搭在窗沿,轻轻弹了弹烟灰,她平静地注视前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因为我是女的,还是个搞艺术长得有点姿色的女的,对不对?”
没等他回答,或者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
周旋紧接着声音很轻地笑了起来,脸庞被吐出的烟雾星星点点地包裹着,眼神随之倾斜过来,挟着几分源自动人长相的情态,双眸熏染着白烟轻轻一眯,连同那点唐遇礼看不见的情绪一并收拢,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就在唐遇礼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周旋将视线移回正轨,出奇地冷静坦然,好像只是随便扯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想起她刚才朝自己露出的那抹笑容,不同于初见时的新奇兴味,也无关男女之间交颈含情时的眼神对弈。
那是一种无论面对误解或真相都不以为意甚至以高于当局者的姿态把对方当成蠢货来看的轻狂和不屑。
那眼神仿佛在说“原来你跟他们一样,也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
这段插曲不了了之,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体面的共识,谁都没再说话。
周旋一手别着烟在唇边起落,一手把着方向盘,奔袭在不分你我的车流中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