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言语中那位称不上对手的对象正是自己。
周旋呵笑一声,头一次觉得自己脾气好,能忍到现在什么都不做,她的情绪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受到挑战,却好似在唐遇礼的三言两语下拓宽了忍耐范围,听完之后竟然不觉得他过分。
“棋盘对弈如沙场点兵。”唐遇礼说,“你的胜负欲太贪心,不止想在棋局上取胜,还想在棋局之外赢我。”
周旋惊讶于他敏锐的洞察力将自己刚才的心理剖析地淋漓尽致,又或许是这多年真真假假的人情际会中,难得碰见一个在一众看破实情的人里肯如实以待跟自己说这种话的人。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唐遇礼是不是彭舟的徒弟,在心理上的分析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想赢你什么?”她扯唇笑着问他,眉眼沁润在扩大的笑意里慢慢变地乖戾,“或者我换个问法,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唐遇礼抬眼,扫过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停顿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窗外,“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意料之中的回答。
周旋垂下眼睑,透过桌脚和地面撑起的空隙,不经意瞥过男人覆在另一边手腕上摩挲那串黑菩提珠的细小动作。
彭舟在一片茶香里姗姗来迟,他看到房间只剩下周旋一人,拎着茶壶一转用壶嘴往空位上一点,“唐遇礼人呢?我刚泡好他爱好的红茶,怎么就走了?”
周旋看着早已复原的棋盘,面不改色地说:“他下棋输了,觉得没脸见人这会儿应该躲在哪个地方哭吧。”
彭舟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捧场地扬唇笑起来,谁知周旋不接茬,他悻悻扯回正事,“关于壁画翻新的事,我希望尽量以修复为主,如果是破损严重比如大面积氧化褪色的类型,你可以在底图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