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泽这么看了她一会,略显苍白的薄唇微微一勾,淡声道:“都看到了?”
他的音色还是那样温和,听在程今的耳朵里,却忽然比那仙人掌上的刺还要刺耳。
眼睛里像是进了沙,不争气地湿润起来,程今压着嗓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许西泽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程今过去坐。
程今偏头抹了一把眼睛,弯腰坐到了他旁边。
距离近了,程今这才看清他身上那些或红或青的伤痕。
每一道,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银针,从她的心尖上划过。
压抑着的怒火仿佛在这一瞬间忽然奔涌而出,她腾地从台阶上站起来。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得给你讨个公道!”
“程今。”许西泽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夏日刚过,室外的气候也依旧带着热,男孩的手指却出奇的冰凉。
皮肤的触感无比真实,程今一个激灵,打住了要冲出去的脚步。
“我没事,”许西泽抬眸看她,“真的。”
消失的理智在男孩沉静的眼神里逐渐回笼。
程今难受地眨了一下眼睛。
虽然不知道许西泽的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刚才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即便是不驯如程今,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他们还是这该死的未成年,家庭、父母,就永远都会像枷锁一样笼罩在他们头上。
就像她再不愿看见,也没法从有马兰的那个家里彻底地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