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成章地,他搂住她的肩,美其名曰节省空间,她皱了眉说,我们能走点正经路吗?他只是笑,差点把她抱了起来。
所以现在上了车,断不能放她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他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笑吟吟地把她请了进去。
车子开动的时候,她又问他时间,他说:“你放心吧,从这儿开到他们家,四十分钟管够,三点半左右到,并不是太晚。”
还不晚,这真是干手不拿湿篙,要知道她出门的时候,陈彦柏一再问她几点回家。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最多下午一两点,过了午饭辰光。” 她已经给自己打算了足够的余地,没想到还是不够。
可这一位还在自说自话:“你急什么呢?你在她家不过是做客,晚点早点都在你,他们难道还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不成?”
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急”,经他一说,才真有些“急”,反正他说话不忌讳了,她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话不是这么说,我这次能出来,是托了看望丽芬的契机。”
这话让他住了嘴,汽车摇晃着从土路驶上公路。天空中,太阳的光芒从中午开始消亡,到这一刻,已被浓密的云层盖了个严严实实。又成了她熟悉的惨淡的冬日下午了,路两旁灰蒙蒙地,没什么生气,回程一般特别快,没多久,就能望见城市边缘渐趋密集的建筑,没有灯,一律高低无序的灰,灰到了人的心坎里。
“你,家里管得很紧?”他在片刻的沉默后,问道。
家里不仅管得紧,简直可比牢笼,她是囚徒,这两天短暂地放了个风。
堤岸上的江风江水与一望无际的土地,在这个时候成了过眼云烟;长长远远对付下去的,还是牌坊长廊和望不到院墙的屋檐。
云烟中也含了他,她随便怎么想,也想不到和他再有什么机会。
便叹出一口气来,幽幽地说道:“紧不紧地, 怕与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