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小财迷还挺有底线。那谢谢您了,蔡馆长。”
裴峙这句谢谢说得蔡堃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这副谦和样子,和前两天那个恩威并施压他的裴合伙人简直判若两人。
蔡堃赶紧挂了电话。
几天前,裴峙找到他,三言两语说了梁又橙从博物馆离职那件事,又简明扼要地,像是闲聊似的,给蔡堃科普了录取不公的法律后果。
全程都在提私事,但说的每个字却都让蔡堃提心吊胆。
“梁又橙当时没想到做的事情,那我就现在替她做。”
没拿身份、没拿人脉,裴峙只是说他会行使法律赋予每个公民都有的质疑权利。
算威胁吗?
或许吧。
但其实事情过去很久,录取名单早就过了公示期了,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大概只有不经查到心虚的人才觉得这是威胁。
蔡堃后来提出,可以让梁又橙破格重新入职作为补偿。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还不到招考的时候吧。如果这样做,那我和蔡馆长您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更何况,梁又橙凭本事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应得的东西,蔡馆长非要她和您侄女一样走后门,是不是也有点强人所难了?”
年轻人轻飘飘的几句话,每个字却都踩在蔡堃命门上,像是扇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足以让他害臊到无地自容。
“你欠梁又橙一个道歉,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他不想给她一个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