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得比预计的迟了一会儿。
原因是来时的路上之前有两辆车剐蹭,堵了一整条街。
陶艺馆门口,梁又橙看见裴峙,立刻跑到他旁边。
她朝店员使了个眼色:“我说什么来着,我老……”
她一下子卡壳。
饶是她脸皮再厚,电话里的某两个字,当着面,她也喊不出来。
“反正现在总能进去了吧。”梁又橙最后只说,语气里倒还是满是神气。
裴峙在一旁配合地望向店员,笑了笑,没说话。
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就好像,他是她的底气似的。
店员确认道:“先生,请问这边是男朋友还是老公呢?”
男人颊腮一滞,手指轻轻搁在桌面,并没有回答,只闲闲道:“我是来撑腰的。”
两人登记了联系方式之后,终于得以走进那个标着情侣专区的陶艺教室里。
不过,稀奇的是,梁又橙并没有发现李亮的影子。
于是只好先跟着陶艺老师去领陶土。
烧瓷烧陶对梁又橙这种文保专业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她打湿了手,夯了一柸陶土放在旋转的塑形盘上。
只要是任何和专业相关的事情,梁又橙都表现得无比认真。她一边垒土一边教裴峙,还问他想要什么形状的器皿。
只不过额边的碎发又出来碍事了。
她额间的头发处于刘海尴尬期,耷拉在眼前、耳边,无比恼人。
梁又橙从小没少因为头发吃亏。
她天生发色就不是黑色,而是呈现一种富有光泽的棕色,在阳光下的时候尤其明显。上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外国语严打校风校纪,她还被教导主任以染发之名连着在校门口罚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