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我便看见易水寒一剑落了下去,他银白的盔甲上霎时开出一朵殷红的花。
我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出了声,那脚下的“根”被应声斩断,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直朝他跑去。
我看见易水寒再一次举起了那把重剑,我却视若无睹,抱着他已然软瘫的身体,不停地哭:“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从前那个龙行渊,也不是你想要守护的人!”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惨白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属下知道,从一开始,属下就已经知道了,可您既占了这副身子,便是属下的小郡主。”
我从未发现自己竟这么没用。
怀里的他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僵硬,而易水寒的剑却迟迟不落下来。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和我的左护法一样,死在易水寒的剑下,易水寒却“噌”的一声将剑插回了鞘里,头也不回地转过了身:“走吧,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他将重剑背在背上,像极了江湖里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剑客。
他这个人呀,我是真有些看不透,时而冷血无情,时而又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线生机。
我嘴角翘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易将军莫不晓得,您这是在放虎归山?”
他背对着我,我压根儿就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可我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毫无畏惧,甚至还有些蔑视:“打虎人又何曾畏惧猛虎,更何况,你连幼虎都不算。”
我被他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可他这话根本就是事实,终究还是我太弱小,我若是强大了,左护法又岂会……
我擦干了仍在脸上流淌的泪,用哭到嘶哑的喉咙又勉强说出一句话:“走之前,你可否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大兖不是没养马地吗?怎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战马和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