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儿,要不是杜君良在中间说道,才不会如此轻易解决。

雪女红着脸,半天憋出话来:“他说,小姐是他还未过门的妻子,还请白公子给个薄面儿。”

未过门的妻子。

索琴看着那辆已经开走的铁皮车,蓦地笑了出来。

他还真是敢说啊。

后来第二日,她听东院的下人说,白家公子白喆特意包了崔凤楼,请了北平戏班子,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杜君良赴约。亥时有人递了封信还有一万元大洋去崔凤楼,说杜公子今日身体不适,约就不赴了,这钱,权当是他的赔罪了。

被人扫了面子,白喆气得当场砸了酒楼,扬言在这天津卫里有他白喆就无杜君良。

“原以为能放出这句话的人胆子也该够硬,没想到……”

没想到,前日夜里,白喆连夜被送出了天津卫,坊间流传是说玷污了哪家官员的年轻姨太,官员没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但谁都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

枪杆子顶着头,眨眼的工夫就能要一条人命。

白家老爷花了不少钱把人从牢房里揪了出来,连宅子也没回,一辆铁皮车直接送出了城。

“果真的造化弄人。”那朵杏花戴在头上,水珠掉落在她的袄裙上,洇开一小片。

杜君良双眸沉寂如海:“你信这些只是造化?”

“当然不信。”索琴盯着那片洇开的痕迹。

“我只信人为。”视线落在杜君良的身上。

杜君良还是那副样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有意无意地打着节拍似的轻轻拍着,另一只手,还抓着腰间的那块玉佩。

她发现,他总爱抓着那块玉佩,好像抓着了,就把全世界也抓着了。

“你倒是脑子清楚。”他是这样夸她的。

索琴却没继续往下问。

一个大家少爷,平白遭了难,要说是因为前日里为了她,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只觉得,杜君良的手段,莫名地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