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琴也不恼,收回剪子,见树篱外的院墙上停着两只喜鹊儿,问:“这个时候,学堂是不是该上课了?”
雪女识趣,叹气说:“小姐忘了,今日是夏节,学堂放了假。”
索琴想了起来,前几天索真来的时候说过,夏节这天学堂没课,白日她再来看她,晚上的时候天津卫最大的商界舞会,她跟索昭都要去。
索真和索昭,是大夫人嫡出的一双儿女,自小就得索恩光的疼爱,即使常年外出,对这对兄妹也是常惦记,外面的新鲜玩意儿给两人带回来不少。
而索琴不一样,她是姨娘所生。出生的那一年,索恩光在外几月,大夫人以肚中孩子不祥为由,一顶木轿将姨娘抬出索宅,住进了天津卫城外往北三十里外的古德寺,一直到索琴九岁那年姨娘殁了,这才接了回来。
索真来的时候,捎了好几本书。穿着素色袄衫长裙的少女胸前抱着四五本黄皮书,人还在院门外就喊了人。
雪女迎了上去:“真小姐来啦。”
手上得了空,索真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三步作两步蹦进院子里,圈着石凳上的索琴的胳膊:“今日天气这般好,你怎么也不多走动走动?”
索琴递上清茶:“昨夜下了雨,这腿又不活络了。”
她的腿在从寺庙回来的路上染了疾,算不得大病,就是碰上吹风下雨的日子,总觉得使不上劲儿。索恩光找人来看过,说是小时候身子太虚积下来的,根治不了,只能调养。
因了这病,这些年又住在这偏僻的西院里,往外不常走动,外面的人都说,索家二小姐命是真不好。
索真皱眉:“上次王先生来的时候还说药养得不错,果然是个庸医。”
索琴摇摇头:“王先生说得没错,不过近来寒风重,这老毛病跟了这么久,哪能说好就好。”
索真看了她一眼,愁绪爬上脸庞,手上转动着瓷杯:“本来我还想着今晚带你一起去舞会,这下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