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类似的消息越传越多,有依据的、没依据的,个个都不吉利,大街小巷人心惶惶,霁月公主病重的这一桩也在这时传了出来。
将所有信息串在一起,李轻河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按理说,像那样需要多人才能完成的“大买卖”,雇主雇人总爱雇同一组织的、不爱雇他们这些散人。可那次任务的雇主偏从各地找了散人,且许以重金。
这是一件极奇怪的事情,只不过杀手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不大会去考虑这些异常。
只有李轻河心眼多些,进了安排任务的集合地,他忍了整整两日,没有碰一口那儿的吃食。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后来,李轻河每每想到那日同伴们打斗时通红却麻木的眼睛,也会有些后怕。这不是什么意外,也不像普通任务,那些人根本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派人追杀他。
从祭天到如今,事情一桩一件接连不断,那些人的目的越来越清晰。
他们怕是要谋反。
李轻河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他对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淡薄,只大概知道,后来霁月被那些人带走,村民们围观了他许久,又在一群黑衣人追至此处的时候散开。而发生这些事情用了多久,他一点儿也不清楚。
他唯一清楚的是,当自己被丢到水流湍急的河流里,几近麻木的身体感觉到了几分刺骨的寒意。冬至时节,水道还没结冰,可水里真冷啊。
当了这么多年杀手,死里逃生那么多场,李轻河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佑之人来着。
他的运气是什么时候用完的?
李轻河想不明白,他的脑子和四肢都被冻僵了,不许他想明白。
朦胧之际,他睁开了眼睛,透过薄薄水光望向天际,随后颤颤抬手,握住系在脖子上的那颗珠子。
李轻河没有食言,这颗珠子他没有弄丢。
只是可惜,他也再守不住了。
若是她晓得,他希望她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