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河沉吟片刻:“这是我在一个茶馆里听见的,具体故事连贯不起来,只有几个片段,你随便听一听吧。这讲的是一个呆傻小姐和上门姑爷的故事……不对,单这么说,或许普通了些,事实上,这个故事里的小姐和姑爷,他们都不是凡人……”

闻言,霁月只觉得心底没来由地抽了一抽,像是被不懂事的婴孩握住了心脏边上的脉络。他力气不大,只轻轻一动,她痛也不痛,心却是被提了起来、放不下去,将将悬在那儿,看着都危险。

原本清明的意识随着故事的深入而逐渐模糊,霁月慢慢像是走进了故事里,无数画面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闪过。分明是旁观者的角度,那些情绪却像是从她心底生出来的,欢喜悲怒便如过往,历历在目极其难忘。

她不知道这些画面有多少是来自李轻河的讲述,有多少是梦境自己补全的。

一路走来,到了最后,霁月眼前的世界忽然裂开,一片一片碎成飞灰。

她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飞灰却又聚集了起来,当世界重建,霁月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与之前所见的景色截然不同,这里是座宫殿,殿内金碧辉煌,侍女侍卫木雕一样站在那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每个人都静止着保持着本该是动态的动作,看上去怪异得很。

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霁月不自觉朝着那儿走过去。

里间的人更多,但同外边一般,也都是被定住的样子,只有锦被里的婴孩在踢腿伸手地在那儿闹腾。

霁月刚来得及看上一眼,身边一个影子忽地就闪了过去,挡住了她一半的视线。

那影子的脸上像是团着雾气,叫人看不清长相,她只能看清那一身金色衣袍,暗纹自上袭下,隐隐有流光闪动,看着不像凡人。他在婴儿前边停了会儿,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忽地叹了口气。

那一叹很重、很深,里边夹杂着的感情复杂得叫人分辨不清。

接着,他自袍子里拿出了个东西放在婴孩手上,一挥手,殿内的人便重新动了起来。同一时刻,金袍凭空消失,而婴孩在拿到那东西的同时也停止了啼哭,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