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它藏哪去了?”
于闻洲知道大势已去,再遮瞒也没有意思,抬手化出了灵囊,将封着林故渊记忆的袋子勾了出来。
“我没动过。一点都没有。也没看过。”于闻洲笑了下,露出那两个之前让人觉得一看就很可爱的小虎牙,“这么多年,当你兄弟其实挺开心的,大师兄。你性子虽然不好,但人是好的,我清楚,或许,也没有人比我再清楚了。”
裴辞冰劈手夺过林故渊的记忆,反手抛给他,狠狠剜了一眼于闻洲,连一句话都欠奉。
“我没动二师兄的记忆,算是个补偿吧。”于闻洲垂下眼帘,“但对于那个与你自小一同长大的‘于文洲’而言,抱歉,我顶替了他,而他也再也回不来了。他被姜昭越杀了,溺亡。”
裴辞冰像是脖子酸了,抬手捂住后颈,往上仰了仰,但还是能看见他通红的眼角和那浅浅的一湾水痕。
“抱歉,兄弟情深,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既已答应,便没有反悔的余地。”于闻洲浅浅笑了,“下辈子,大师兄,我做牛做马,一定还你的兄弟情。”
蓦地,他身形往旁边一歪,扶影的双刀就在那里停着,那一下快准狠,饶是扶影见过世面都来不及抽刀,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震怒长空,一道刺眼的鲜血泼洒落地,咣当,于闻洲的身影毫无支撑又脆弱不堪地跌倒于血泊之中。
裴辞冰默然转身,于闻洲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恍惚想起,他好像还没问过于闻洲本来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裴辞冰站在那片血泊边良久,似乎想蹲下,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旋即转过身,把记忆丢给一旁没说话的林故渊。
“回去歇着吧。”他吐出一口浊气,捏了捏发酸的睛明穴,瞥见林故渊毫无表情的脸,以及脖子上浅浅划破的一丝血痕,勉强笑道,“挺厉害的啊,这都不害怕。”
“于闻洲死了,他上线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师父……”
“不重要,问他也不会说。”裴辞冰疲惫地摇了摇头,“不过你都不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