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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回来吗?”霍阳谷惊了。“我在车站找了一小时,等了一小时,都没见到他们人影,还以为两人自己找来了。”

“没有啊,怎么回事?”田亚芝越过他,往外探头,真的没有自己弟弟和弟媳妇的身影。

霍阳谷陡然睁大了眼睛。

看他恍然大悟的样子,田亚芝急忙追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我刚到车站时,看到一辆关紧窗的面包车,被人从里面猛烈拍打,随后我好像听到亚平叫我姐夫的声音,刚凑近想看清楚,车子就开走了。”霍阳谷越说越觉得小夫妻二人在车里。

“绝对是,肯定是亚平,不然还有谁会叫你姐夫,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是上了黑车吧?我都跟他说了,坐公交车,他怎么会上黑车?怎么办?”田亚芝急得走来走去,六神无主。

“报警,报警,我们先报警,媳妇你冷静点,可能黑车司机就是带他们绕路,想要讹点钱,应该没事的,没事的。”霍阳谷安抚着她,看着外头夜色,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理由,只希望人没事,只要人没事。

这时候的小两口,被卖进了一个黑厂。

里面还有好些和他们一样被骗来的,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直到晚上十二点才会被放回宿舍休息,一日三餐开水煮烂白菜,饭都是馊的。

男的在一个厂区,女的在另一个厂区。

田亚平和向小玲两口子被迫分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按照厂里管事说得做。

夜里缩在只铺了一层纸壳的地板上,她偷偷地抽泣着。

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年的女人还会开口劝她:“别想那么多了,没用的,没有人逃得出去,外面的人也找不到我们,好好活着吧,或许有一天就能回家了。”

其他进来好几年的人,一个个直挺挺躺着,麻木地阖上眼,身体的极度疲惫,让她们很快睡了过去。

十几平的屋子,挤了二十多个人,翻身都难,汗味臭味夹杂,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