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鸢在观察他。
她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从他进门,她就在观察他走路,眼睛,脸色,状态。
没有起身,却没落下一秒。
她看费闻昭垂着肩和胳膊,又将袖子重新挽了挽,还能对她笑出来。
他坐得慵懒,肩靠得沙发很紧,将整个人都摊开了一样,不顾衬衫皱成什么样子,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去找她的手,缓缓覆上。
紧扣。
棠鸢的手被温凉包裹,在嘈杂声和酒瓶碰撞里,她还是感受到自己心揪在一起。
娱乐的时候被叫去工作,最开心的时候要赔笑。
去洗漱间用冷水冲洗,掩饰疲惫,她猜到了,她都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了。
费闻昭没说话,只是拉了拉她,让她靠得近一点。
他能看到棠鸢眼里的担心和心疼,她也不开口,只是一张小脸皱着瞧他眼睛,那双总是盈满笑的杏眸暗下,越皱眼眶越红。
怎么是他去应酬,她却要哭了。
那一瞬他突然觉得,刚刚酒场的硬撑,被那群领导的调侃和刁难,那群人明明看到他身边的女孩,还硬要给他塞介绍对象。他拒绝,就要多喝一杯。
似乎……
他深吸一口气。
也没有那么令人厌恶。
因为有人会懂,因为有人可怜。
人是不是贱,竟然在惨兮兮被垂怜时,会觉得苦难不是苦难,是幸福。
他伸手捏捏棠鸢的脸,看她怎么眨眼间泪都蓄满了,又有了安慰她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