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去一夜,他想到昨晚,自己这个一向被外界夸耀端庄清艳、书香款款的太太,执意问他要一个答复之时,仍是眉眼恬淡,嘴角笑意恍似解脱。
便觉得心间堵着一口淤塞难解的气,甚至带着荒谬。
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耗费了三年时间被人耍了一通。
在程栀出现前,他没想过结婚。
结婚后,他还没考虑过离婚。
结果,开始与结束,他仿佛是个被程栀设定好的工具人。
因此,昨夜伍原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救场之时,他按捺下有些失控的心绪,第一次,近乎狼狈地离开别墅。
可到底,是不得不面对。
他指骨轻轻按着眉心,靠在办公椅上,周身的气质极冷,带着一点难言的躁意。
伍原站起身,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裴弋许久,“啧,平日里在一圈兄弟面前秀恩爱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到头来,居然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哈哈哈!”
他张狂地笑着,“就你喜欢装逼,还以为感情和事业一样顺利?笑死爷了,就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天道之子不成?”
“你在事业上高歌猛进还是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辛苦换来的,感情上就做个美梦,觉得自己啥都不用干,天上掉下来个程美人那样的完美老婆?”
裴弋手指动作一顿,睁开眼,冷淡的眉眼间带着锋锐的寒意,直直射向伍原,没有说话。
伍原一顿,好在还有最后一点兄弟情谊,没有再继续嘲笑。
他收起风流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显出几分讥诮:“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个循规蹈矩、这般具有契约精神的人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走了。”他穿上原本搭在臂上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