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遍又一遍,从脸颊到脖颈,再到手臂,双腿……。一系列的动作像是经过了反复练习似的,流畅细致。
做完了清洁工作,他开始给病人按摩,像感受不到疲惫似的,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
直到进门的两人打断了他。
“你先出去。我和陆熠闻有话要说。”苏河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陆耀先支开。
正给病人按摩的男人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帮陆怀安盖好了被子。
苏河关了门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
这两年,陆熠闻回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到陆宅来,给“陆怀年”清洁按摩。
床上躺着的,其实并不是真的陆怀安,而是陆怀年最好的兄弟林寄北。
那场火灾,给他们带来的伤痛,是是永远无法抹平的。
夏末的风顺着窗户往里房间里灌,陪在林寄北身边的两人都没有开口。
明明没过多久,病床上的阳光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可陆寄北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于他而言,偶尔能看见太阳都是一件奢侈。
陆熠闻抬头看着陆耀先,沙哑道:“爸,八年了,小北还是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阳光?”
他顿了顿,语气中夹着难以掩盖的愧疚:“是我耽误了小北的一生,本来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我。”
陆耀先听着揪心。
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他真正儿子。
但当年,是他救了陆熠闻,也是他替陆熠闻在这床上躺了八年。
在他的心里,无依无靠的林寄北早就和陆熠闻一样,是他的亲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