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岄一愣,自己这几日急着收拾东西,也没有注意蓉娘的动作。私带后院的御赐陈设是死罪,蓉娘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是有预谋的私逃,她必是受其后之人的指使。
果不其然,前来抄家查验的内官又带人将宅子里里外外巡查一遍,发现府中后院少了陈设,又毫不讲理地将沈沨一众人的行囊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内官趾高气昂道:“御赐官邸里的陈设等同御赐,私带御赐之物是死罪,沈相公不要自讨没趣,还是快些交出来,我们都好做。”
沈沨淡淡行了礼:“内官大人来抄家时便清点了整个宅子的物件,那时候便是齐全的。如今除了前两日解聘的仆役,我们皆未出过府。如今大人也搜了我的行囊,其中亦没有御赐之物的踪迹。不就可以证明那些御赐之物的失窃与我们无关吗?大人不急着追查那些仆役,为何反倒来找我要?”
内官一听便恶狠狠咬牙道:“沈相公真是好口舌,谁又能说那些仆役不是沈相公早就买通的呢?如今府中陈设是在沈相公手里丢的,沈相公若交不出陈设,便委屈往大理寺走一趟吧。”
沈沨闻言欲辩,被钟岄拉住。
钟岄看出了内官眼中的算计,轻声道:“若惊动了大理寺,大人也不好交差。我们可以赔给大人银钱,劳大人替我们去购入一些相似的陈设补上,万望大人高抬贵手。”
内官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眼睛满意地眯了起来:“还是这位娘子识时务。既然你们求咱家,那咱家便帮你们这一次,就当积些善缘。”
府中后院的陈设本不值什么钱,但内官却开出了十倍之数。
钟岄攒了些银钱,一应赔给了那个内官,几人才得脱身。
“你辩不过的,你想去坐牢吗?”瞧见沈沨眼中愤慨,钟岄不禁轻声反问,随后叹了口气,“钱财身外之物,我们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
沈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此事只能罢休。
亲眼看见沈府的匾额被摘了下来,大门又被重新贴上了封条,钟岄拉着沈沨上了马车。
马车幽幽驶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