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巧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直到将心中的压抑都发泄完,才抬起头来。

“你的故事,我这一路上,听了一半,又猜了一半。你怎地这样大胆?”张敦礼嘴上责备,语气里,却没有怪她的意思。

“我只是想找到你,想为父母报仇,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张七巧吸了吸鼻子,坐下来,将自己如何落狱,如何结识贵人,又如何顶替他赴京赶考,又是如何被公主榜下捉婿的故事,一一详细道来。

“哥,叔叔固然可恶,但罪魁祸首是肃亲伯,可他是皇亲国戚,我拿他并无办法。”张七巧提到此事,内心不平。

“其实,我今日来,就是与你商议此事。不然,风口浪尖上,咱们兄妹俩,不至于非要这么快见面。”张敦礼眼眸一暗,“我来之前,已经写好一封密函,其中将当初我是如何遭毒手,被迫流落西北的种种写得清楚明白,这封密函,我是打算呈给官家的。不过如此一来,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关于我们俩身份的错位,务必要一道说个清楚,才更加可信。”

“你若是怕,这封密函,我便不交。你若是不怕,我们一道面圣,将此事说清楚。”张敦礼望向妹妹。

打小,哥哥就是家里的主心骨,有时,父亲母亲拿不定的主意,都要依仗于他。

张七巧一方面害怕面对结果,一方面又想将担子卸下,很是犹豫不决。

“我听说官家已经命太常寺的官员,去置办你与公主的婚礼了。”张敦礼说了一嘴,正刺中张七巧最害怕的地方。

“哥,我是女子,如何能尚公主?算了,我们去面圣吧,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我再也不想过这种惶恐的日子了。许大人说,我朝开国以来,就不杀文官,大不了流放。”张七巧将事情往最坏处想去,脖子一横,“我决定了,流放就流放吧。”

张敦礼忽地一笑,随后又面色肃穆道:“官家要封我做官,我拒绝了,要赏赐我金银,我也拒绝了。官家问我究竟要什么,我说,希望官家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他,官家答应了。所以,你不必害怕。”

“哥哥。”张七巧有些感动,她竟不知,哥哥早已将什么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