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死的?”许遵下意识问道。

黄明子小心翼翼地从郭青珊鼻孔内取出一条黑色的小虫子,表情有些复杂道:“她是被活活蒸死的。”

“什么?”许遵有些诧异。

“这是床虱,应当是从床顶掉落到死者面部,死者挣扎中将它吸入鼻子内的,由此可以判断,那时候她还活着。所以,她是被活活蒸死的。”黄明子重复了一遍。

许遵走过去,再次望向床铺,只见床帏有两层厚,不光能遮光,甚至能阻隔气体快速流出,床板有许多细细密密的洞口,床下的这些碗若是都放上刚烧开的水,那么他突然想到一样东西——鉴缶。

这东西在汴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其分为外鉴内缶两层,内层缶中盛放需要保温的吃食或酒,而鉴和缶之间的空隙放热水或者冰块,这样就能保温。

凶手居然在郭青珊的闺房中,制造出一个大型的鉴缶,活生生将她蒸熟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首先,郭家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因出了个宫嫔,勉强也算是皇亲国戚,借着这点关系,郭家近些年连开好几间米铺和肉铺,生意一直不错,家中便也开始呼奴唤婢。家里的大姑娘能死在闺房中,这很奇怪。其次,无论是拿进来这么多的碗,还是烧热水,又或是将床板凿洞,都会发出很大响动,郭家没有人留意过吗?最后,杀人有多种办法,凶手为什么要冒险选择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呢?

许遵皱起眉,觉得这个案子从表面上看,令人费解的地方太多了。

“是她!”桑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许遵回头,看到桑云已经赶来。她今日穿了身崭新的蓝色袄子,袄子微微有些大了,衬得她人更加娇小。

“你认识她?”许遵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