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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了抓头发,有点儿温吞的继续说:“本来这是你们父子家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我了。但是转念一想,用不了多久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我还是得说。”

她看了看漠北王,又扭头看了看齐云开。

“我在家里的时候全家爱护,以为全世界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应该是彼此心中的温暖,互相守护、互相牵挂。但是今天听了王爷和世子你们俩的谈话,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不曾亲身体会你们所体会的,更没有经历你们所经历的。所以本来没有资格在这里置喙说教。可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二位。”

她抬头看了看齐云开,问道:“齐云开,你在长安的时候,看到陛下和心尧公主父慈女孝时,真的没有一刻思念过王爷和先王妃。哪怕只是稍微想起过他们这两个人吗?”

“王爷。”

她又扭头去看老漠北王,“当年先王妃生下齐云开,你看见襁褓中的婴儿,没有过欢欣雀跃,没有搜肠刮肚带着自己的希冀去给他起一个好名字吗?长安来人把齐云开接走做质子时,您望着远行的车队,不曾感到不舍担忧吗?时隔多年他回来与您相见,您看他的第一眼心里又在想什么?我相信不会是。”

她学着漠北王的样子,背过手凝眉眯眼,学着他的语气打量着齐云开道:“这个兔崽子怎么回来了?看见他就烦。”

老漠北王忍俊不禁一笑,齐云开紧锁的眉羽也稍稍舒平。

陆明绯松开背在身后的手,笑容里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啊,父母子女之情千丝万缕,哪里是一句天生凉薄只为自己就能斩断的?我知道今天说的这些话对于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那仅有的一点儿作用也许马上会被一个新生的小矛盾摧毁,这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

她从夹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退出来,退到两人几步之外正色道:“我言尽于此,路怎么选择,还是在你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