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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岁对这种大庭广众的热闹的喜欢溢于言表,她眯着眼,像是吃饱喝足的狐狸,下巴垫着胳膊,搭在在旁边的椅子靠背上。

学习一整个下午带来的充实感,让她现在的休息心安理得,花唐伏雪的钱吃饭的负债感,也因为明天就能拥有的工作和工资打消许多,她终于瞧见了死胡同的出口,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充满了干劲和期待。

她看着唐伏雪去前台结账,回来的途中又接了个电话。

虞岁以为是车到了,正要起身,却见唐伏雪几步过来,她扣着话筒,“公司的事,你现在这等着,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唐伏雪出了店门,就站在不远处,风吹着她那件暗灰色的长风衣外套,偶尔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

一灰一暗,让虞岁想起之前邻居家房顶的瓦片。

下了雨,瓦片湿漉漉的发着暗色的光,风一吹,瓦片就暗了,风一停,又亮了。

据她外婆说,她小时候能趴在床边看一整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也看不腻、听不腻。

现在,她觉得她能看一整天的唐伏雪,清清淡淡的、温温和和的,也是看不腻、听不腻。

唐伏雪穿的那件外套她没见过,更准确的说,唐伏雪身上的衣服鲜少有穿过两次的,但颜色大都是黑白灰三系,而且以正装居多,唯一一件算得上鲜艳的,还是带着她第一次去学校报道那天,穿的那件绿色长裙。

虞岁对那件长裙记忆深刻,简直就像是盛夏天,冰箱里冰镇的西瓜,碧绿的花纹外衣里,是冰爽鲜红的瓤,那是盛夏的记忆,唐伏雪的那件绿色长裙,也是虞岁对自己学校的记忆。

虞岁干脆坐到了靠窗的位置,脑袋搁在玻璃墙上——她没喝酒,却像是醉了,又或许是昨晚的那顿酒压根就没醒,不然自己困扰了那么久的问题,怎么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牺牲,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有了转机,这份奇怪的轻松感叫她身心都一阵的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