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淼看过一遍,平静得很,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解着剧情,姜宁看着娇气胆小,实则又挑剔又爱较真,非说人家鬼假发套戴歪了,完全不在状态。
只有林舟吓得直抖,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但她自己选的电影,吓哭也要看完,全程没有捂眼睛,也没有上厕所——等她真的想上厕所时,也不敢去了。
这天周自行随团演出,不在家,林舒恩回老家办事,也没回来,林舟早早上了床,不敢睁眼也不敢翻身,板砖一样定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挨了两个小时也没能睡着。
浓稠的夜色中声响被无限放大,微弱的风声里似乎有人说话,路过的野猫叫了一声,似乎是院儿里最馋嘴的那只小玳瑁,林舟紧攥着被角,感觉关节已经被攥出了痛觉,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她害怕。
林舟小声哭了好一会儿,花了全部的力气才敢睁开眼,她哆嗦着拧亮了床头灯,被光线晃了眼也来不及挡,抓救命稻草一样抓起了桌上的座机,夜深了,大家都睡了,可她实在忍不住,还是拨通了徐森淼家的电话。
好在徐奶奶近些日子睡得沉,没有被吵醒,徐森淼声音有些哑,刚“喂”了一声,就听见了林舟稍稍抬高的啜泣,女孩窸窸窣窣的呼吸声和微弱的鼻音夹杂在一起,听起来格外可怜,像是一只受惊的猫。
“小淼——”她哭道。
那是徐森淼第一次深夜离开家,林舟缩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了一小团,见到她来哭的更凶了,抑制不住的泪水擦过脸颊,滚进了白色睡裙的领口。
房间只有一个枕头,两个小孩子靠的很近,徐森淼学着小时候奶奶哄她的样子,轻柔的、缓慢的拍着林舟的后背。
于是鬼怪邪祟不近身,两份温度不同的心跳慢慢趋于统一,趋于平稳,林舟紧绷的身体终于缓和,声音还是抖的,但已经不哭了。
“再也……不看鬼片了。”
徐森淼笑了一声,惹来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