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怯怯上前,太后睁开眼睛,慈爱道:“你们回来了,一路如何?”
“回姑祖母,一路上惊心动魄,差点就死了。”裴琛撸起袖口,小臂上还缠着纱布。
太后睨了一眼,哼哼一声,“你那是为情爱说受伤,犯不着和我委屈,你二人带的特产呢?”
“回太后,并无特产,有一噩耗,您要听吗?”裴琛讪讪道。
“噩耗不要,我要特产、噩、噩耗?谁死了,你娘想不开悬梁自尽了?”太后终于从两人的神色中反应过来,先看向溧阳,溧阳垂眸,再看向裴琛,裴琛亦是一副有苦难言之色。
“谁死了?说吧,谁死了我都不伤心。”太后语气哀叹,“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情,有什么可伤心的?”
裴琛揖礼说道:“是舅父,我们在路上遇到舅父的马车,舅父至今生死不明。”
“是顾朝谙啊。”太后语气很轻,慢慢地闭上眼睛,似是自叹,又似是说给裴琛听:“顾家人都退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肯放过呢。依我看就不退了,溧阳,让陛下过来谈谈补偿的事情。”
“补偿?”溧阳不解。
太后点点头,“补偿,我家侄子死了,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总得给顾家人留下东西。裴琛啊,你的侯爵之位也该给你了。”
“可我是女子啊。”裴琛被大馅饼砸得头疼,太后的反应太古怪了,这个时候不该哭一场吗?
太后说道:“女子又如何,你又没有欺君之罪,怕什么呢?”
裴琛不敢理论了,溧阳也应下,两人逃也似的离开寿安宫。
走在宫道上,裴琛不解,“太后娘娘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没有,当年先帝崩,太后娘娘都没有太伤心,她有自己的打算,在逆境中替自己谋划出最有利的条件才是她信奉的理念。”溧阳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你我都要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