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别开脸,目光投到远处的江上,她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不应该恨他么?”
说完,没等杜颂开口,她又看向他:“你们谋算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顾烟雨?”
她很清楚地看到杜颂脸上的表情有轻微的皲裂,她继续道:“顾烟雨是他的前女友,我所得知的信息里,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互相喜欢……我很好奇,你杜颂是在哪个环节?”
杜颂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暗色光线下,骨节泛起青白色。
裴歌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笑笑:“看来你比江雁声有良心啊。”
杜颂皱起眉,像是不解,又像是不悦。
“那可是他情真意切、实打实的前女友,他一边谋划为她报仇,一边又狠不下心要在我面前犯贱,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
女人垂下眸,手指摩挲着骨瓷杯的边缘,嗓音凉悠悠的:“而你杜颂只是一段上不得台面的暗恋,还能跟在他后头做到这个程度,挺佩服的。”
杜颂脸色有些难看,他眯了眯眸,盯着裴歌脸上漫不经心又萧瑟的表情,微微咬牙:“裴氏不算么?”
闻言,裴歌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哦……”她拉长语调,后攥紧杯子,忍住将那杯酒泼到杜颂脸上的冲动,语调陡然变得凌厉:“算,你们害死我爸,我玩不过你们,裴氏你们想要那拿走就是了。”
她闭了闭眼,在杜颂凌冽的目光中说:“你去劝劝江雁声,让他别纠缠我,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裴小姐,你爸爸是死有余辜。”
楼下台子上正唱到高潮处。
那吊着嗓子的腔调像千丝万缕斩不断的线,拉扯着人的神经。
她像是没听清杜颂的话,脸色发白又带着愤怒,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杜颂观察着裴歌的表情变化,抬手取下那副金丝边框眼镜,那点斯文的气质荡然无存。
“你既然猜到顾烟雨是因为裴董而死,那你应该也知道因果循环四个字,”杜颂道:“雁声不会告诉你烟雨是怎么死的,但裴小公主,我跟他不同。”
他近乎一字一顿:“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