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崇义坊的武德司门前。
一身砖色长衫,腰系暗金蹀躞,头束紫玉发冠,面容娟秀打扮得像个富家纨绔的魏家小二郎,背着手,溜溜达达地站在了台阶下,抬头看那暗沉牌匾上‘武德司南衙’几个字,歪了歪头。
门口两个面色不善的守门衙役见状,当即呵斥,“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逗留!还不速速退下!”
魏嫣也不恼,走上台阶,将昨日随着圣旨一道送去魏府的副使令牌和上任诏书一道递给二人,笑眯眯地说道,“二位兄台,我是今日上任的南衙副使,可否劳烦二位引荐一下都使大人?”
两个衙役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笑道,“原来是魏副使!卑职有眼无珠,竟然没瞧出来!副使您请,卑职这就带您去见都使大人!”
魏嫣一笑,背过手,抬头挺胸地进了南衙。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得街口马车里坐着的裴煜忍俊不禁,低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素来就喜欢胡闹,这回可趁了她的心意了。”
身边的副将跟着看了眼,道,“少将军,这武德司南衙虽是隶属长公主管辖之下,可实则全是内务局的人,与北衙早就是分立之势。魏家二郎入此处,无异于孤身入敌营。”
裴煜颔首,看着门内那纤细轻快的背影,依旧带着笑意,“无妨,这丫头性子傲,也该受些挫折挫一挫锐气才是。”
副将闻言,不再多话,转而问道,“少将军,太皇太后借着陛下传召于您,不知到底是何意。”
裴煜依旧看着武德司南衙内身影越来越远的魏嫣,道,“无非是与秦侯离了心,想再找个趁手的刀罢了。”
昨日陛下中毒,太皇太后为保住陛下拿秦侯做筏子的事儿已传进了裴煜的耳里,他看着魏嫣的背影温笑着说道,“太皇太后素来如此,将他人都做她脚下的石子儿,由着她踩着往上爬。如今赵家倒了,孙家没了,又去拿秦侯做垫子。可秦震和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笑着摇摇头,“她心里也知道秦震和不好哄骗,便惦记上我这个毛头小子了。”
副将面露担忧,深深皱眉,“少将军,若太皇太后当真想拿您跟秦侯摆龙门,您应尽早防备才是。大将军如今战功赫赫,长公主殿下已经着手削弱大将军兵权,若是此时您再被长公主惦记上,只怕……”
门内的身影彻底消失,裴煜笑容敛下,道,“不必惊慌,我自有应对。”又问:“秦云桥的尸首尚未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