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和风呼出一口气,眼里不知不觉染上几分默然:“大人,我确实不会独活。”
廖秋被他忽而转变的情绪吓了一跳,嘴唇上下张了张,一时舌头竟打了结:“和、和风,你是不是受了何人威胁?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
“大人,我做的每件事都心知肚明,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往。”廖和风顿了顿,朝廖秋跪下行了主仆之礼,“大人,我是您半块馒头救回来的人,从那时起我便发誓,不论生死都必将跟从与您。”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不如大人所想那般罢了。”廖和风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郑重地塞到廖秋手上,“大人,我来之前刚从衙役那处得知四皇子下令要将您凌迟处死,凌迟过程有多残忍我不必多说大人也该知晓。”
“此药乃穿肠毒药,入口不需一刻钟便能置人于死地,且不会有过多痛楚。”
“你什么意思?”廖秋握着手上那颗黑色毒药,头皮止不住地发麻,恍惚间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
“就是大人心里想的意思。”
廖和风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牢房,任由廖秋在身后如何叫骂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他在遣散掉他多年积攒的人手车马时就下定决心同他一道赴死了,这些年来无论廖秋做什么都他都不曾违背,可午夜梦回心里却总是备受煎熬。
这几日县子里腾了一处空地,地上摆满了惨不忍睹的残肢。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哭嚎痛恨的人群,有男子,有女子,还有老人孩子。
廖和风来之前从中转了一圈,他自知廖秋罪无可赦,却也实在不忍心他当真被处以极刑而死。
他自是廖秋救回来的人,此生便不会背叛他。等他死后,自己替他收了尸便自尽随他而去,也算是全了这一世最后的主仆之情。
死后就算是被人反复鞭尸他也无话可说,横竖他罪孽深重,一切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