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隐约嗅到湿润的海棠花香。
她一时竟有些恍惚。
仿佛自己还是几百年前刚上山的云渺,每日在外贪玩胡闹,总是半夜才偷偷溜回来,生怕祁亦然发现,走路都不敢出声。
可每一次,祁亦然都会提灯等在门口,见了她后也不责骂,只是叹口气,牵着她慢慢走完剩下的路。
那时的月亮,也像现在这样亮。
风亦香甜。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变,但又什么都变了。
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人提着灯等她回家了。
她自嘲一笑。
到了后花园,空地还有两块。
一块在自己窗前,一块在苏酩窗前。
祁妙一时有些犯难。
该种哪儿呢?
是离苏酩近些好呢,还是离她的屋子近些好?
要是离她自己的屋子更近,会不会被人说不够尊师重道没孝心啊?
可她真的很想试试开窗就能摘樱桃的感觉。
正纠结时,月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枝叶,稀稀疏疏的洒在她脸上,带着些许的凉。
祁妙微眯了眼,短暂的抛弃杂念,细细感受月光的温度。
“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
冷冽的嗓音随风而来,她霎时睁眼,循着声源处望去。
月色如霜,廊下阴影中,青年披衣执灯而立,身形清瘦,郎艳独绝。
融融灯光晃了祁妙的眼,她愣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扣了扣树皮,莫名有些紧张,小声问道:
“师尊,你还没睡啊?”
苏酩“嗯”了一声,又道:“我若睡了,就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