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接住宋清徽的身体,就如同接住风中凋零的紫鸢花。

这个从登基起就四平八稳,踟蹰满志的男人,终于在这一时刻无助地发起抖来。

就如同宋清徽所疑惑的,公子无忧究竟从什么时候对她产生那样悖论的情感,他自己也不知道。

从很小的时候,这位继立后位的女人就陪伴在自己身侧。

他清楚她并非自己的生母,但确实是自己的嫡母。

他很爱看她笑,因为笑起来的时候,眼睑下方的小痣就格外地亮眼。

他很听她的话,其实宋清徽对他并未有什么要求。

可或许是她一直无所出,所以将他当成了亲儿子去疼爱。所以再怎么样,宋清徽分给他的情感都是与其他的人不一样的。

后来,公子无忧只要看到她对别人笑,就会觉得不爽。

明明只能对我笑的,这是我的嫡母,不可以对别的皇子公主笑的那样和蔼。

又然后,先帝故去,宋清徽年纪轻轻就位居太后。

那些与他同辈的皇子啊,公主啊,终于随着他的登基,死的死,去封地的去封地,外嫁的外嫁。

宫里只剩下宋清徽和他了。

他知道宋清徽寂寞,所以时时会去慈安宫看她。

每次去都给她带些小玩意儿,看她欣喜,就成了公子无忧面对朝事烦闷时的暂时解脱。

无论再论,只要去看看她的笑就能好。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但他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