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顾君闻神色不变,继续淡定地看着地图,“这件事也没想瞒他。这是没有实际证据,我不想无端把夜北军牵扯进来。”
顾君闻顿了顿,偏头看向叶南一一脸沉思,收起眼底的情绪:
“我信他,但是我不能冒险。明德帝一心架空夜北军的势力,这次北上的军队中多方势力混杂、盘根错节。不仅明德帝,摄政王,世家也派有各自人手,都是一群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了。
手环也许只是巧合,但只有有一个空隙借口,这群蝗虫就会闻风而动,把夜北军啃的骨头也不剩有些事,在水落石出前,只能烂在肚子里。”
耳畔有风卷过,在顾君闻耳中化作战马嘶鸣。透过原主的记忆,她似乎看到了夜北军招扬的军旗,听到冲锋的号角。
“顾君闻,顾君闻。”叶南一的喊声似乎由远即近,带回了顾君闻随风飘远的思绪。
“怎么了?”顾君闻回头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给我讲讲夜北军,讲讲塞外吧。”叶南一枕着头,靠在土堆上。不管在何处,这个人都像端坐檐下煮茶赏雪般自在、从容。
“其实也没什么。”顾君闻藏好身形,找个背风处盘腿坐下,手里拿着一小段枯树枝,在地上随性画着。
她嘴上说着没什么,可话到嘴边就想有生命一样,自己喷涌而出。如顽强生长的树苗,慢慢生根发芽蔓延开来。她好像亲历过一样,身临其境,陷在回忆里。
原主的记忆里,有顾将军宽厚的脊背,有小五叔偷偷塞给她的糕点,有阿牛视若珍宝的长命锁,有马夫长生跑调的歌声……
当经历过生死,顾君闻才忽然发现,人生中没有什么是大事。不过一场战争,一切都没有了。活生生的人变作一抔黄土,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