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温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秦勉?他?心细如发?体贴至极?
萧妤温用一种“你莫不是在骗我”的眼神看向徐静卉,却发现徐静卉仿佛沉浸在什么回忆中似的。
“成亲第二天,一大早便去祭祖、与秦家族中众人见礼,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认人极慢。世子早在我们成亲前,便先着人送了本族中各位长辈的画像来。”徐静卉细声慢语地说着。
“见礼的时候,自然有侯爷、侯夫人提点着各位长辈同辈的,断断不会出什么错,可到了后来用膳的时候,我便有些恍惚记不清了。却没想到,世子一早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丫鬟,总有一人时时跟着我,远远地看见有人走近,便立刻就与我低声说明白,那是哪位亲戚,什么辈分,什么名号,当真是贴心极了——”徐静卉忍不住感叹起来,“往日里,就连我父母亲,都从来没有这般心细过。”
徐静卉心里暗暗想过,父母倒不是不心细,而是他们总是觉得,她认人慢,这是个毛病,就要时常带她多认识些人,强迫着她认下那些陌生人,总有一天会将她这“毛病”治好了不可。
却从未想过,她认不出人的时候,心中是如何的煎熬与尴尬。
她原本带着谨小慎微的心情嫁入了靖安侯府,因为她知道,秦家除了侯爷这一支,族中更是算得上枝繁叶茂,亲戚众多,她早早地翻熟了那本画册,却在礼成后仍然十分担忧。
但秦勉的安排,让她悬着的一颗心,慢慢地落回了肚子里。
他对她的爱慕与欢喜,并不仅仅浮在表层,他的细心与温柔,是妥帖地、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为她安排。这个认知,让徐静卉常常平静如水的内心,飘起了一圈涟漪。
原来新婚夫妻,并不是仅限于举案齐眉——如今秦勉与她,也算的上是琴瑟和鸣了。
萧妤温侧过脸去看徐静卉的脸上的神色,恰看到她眼底嘴角露出的温柔与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