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隐隐有些心动,不过也只是心动。
她忽而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兰九死后,兰家来了人,说她既已与兰九订亲,兰九虽亡,她是兰九妻室的名份却已经定下来,因而她应当,与兰九守寡表贞。
她那时候听了这话,低头了顷刻,就道:“是。”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在这世间并没什么眷恋。因着一直在道观,周围都是女道长和女道童,亦不如其他同龄的女孩儿,已是情窦初开,暗藏心仪少年。叶梨的世界里寂寂寥寥,只有道观。
她本以为会有个家,待回来了,却发现这里比丰极观还不像家。
她本以为要嫁人,另有个家,却没想到,要嫁的人竟是死了。府里人还说,“人家虽病弱,这么多年都没事,就与她要成亲,就死了。可见也是被她克死的,晦气!可怕!”
她心里空空落落,只怕当时兰家让她去陪葬,她亦会答应。
可是在那个“陪葬”的道观里,她心里装了满满,几乎要溢出来。
“跟我走!你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若不和我走,我就杀了你,顶多再与你赔命!”
“我若得不到你,那么李茂亦不能!”
兰九催促着,真的压紧了匕首,虽然尚未伤到叶梨。但是只看他的眼睛,叶梨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睛与叶梨曾见过他的任何时候都不同,狠厉如一只野狼。
叶梨道:“好,你稍微放开一些,我愿意同你走。”
兰九似乎仍不相信,待叶梨真的配合他,往西边走了一步,才略略松开点,却也只余了叶梨能走动的微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