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你想怎么做?”
思量过后,方安仁开口问,他知道裴兄把这件事说出来,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不管二皇子做没做暗害皇上的事,他们身为臣子,都有职责排查一切对皇上不利的事。
裴陌开门见山,“皇宫里的事都逃不过禁军的眼睛,我想见禁军统领郭康。”
禁军统领郭康,今年已经三十有八,年近四十的人却仍未成家,既没有娶妻,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脾气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在其他人眼里,郭康就是个怪人。
早年间皇帝也曾忧心郭康的人生大事,甚至给他指了一门婚事,可郭康却固执的不肯答应,皇上无奈极了,只能由着他去,又过去几年,郭康身边还是没有嘘寒问暖的人,皇上怕他孤独终老,建议他养个义子,将来就算卧病在床,也好有个端茶送水的人。
本以为郭康会点头,他却说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那年正是秋猎,皇上拍着他的肩膀说着收养义子的话,结果郭康脸上毫不在乎,看着天上的流云说道,“即便微臣娶妻生子,试问百年之后,郭家子子孙孙记得微臣名讳的能有几人?假若子孙光耀门楣也就罢了,若是郭家子孙为非作歹,以至于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微臣九泉之下都觉得面上无光,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娶妻生子,若是将来微臣不幸身死,皇上大可不必厚葬微臣,丧事一切从简便好,甚至连微臣的尸身也不必去寻找,若是落在山林里,被野兽吃了去,也算是微臣为天地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说着,郭康眼神一闪,飞快地拉弓搭箭,下一秒箭矢朝高远的天空射去,在落下来时,箭上穿着两只巴掌大小的麻雀。
皇上都愣住了,一方面是为他这番从未听过的言论,一方面是为他精湛的箭术,麻雀这么小,还能一箭射下来两只。
到最后皇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摸着胡子叹气。
皇上不在意,可底下的大臣们吵翻了天,有的人赞叹郭康的豁达,有的却说郭康心术不正,传宗接代自古以来就是人的使命,怎么能去违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