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命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记得。

他见过很多想取他项上人头的人，有侵犯大顺边疆的蛮子，也有伪装成大顺子民的敌国刺客。

当然，也有他在战场上咬牙厮杀所保护的大顺子民，就比如二皇子养的暗卫。

不过说不失望，那是假话。

好在裴陌一开始就没对这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皇室抱有期望，自己所做的一切，权当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民心所向，便是他裴陌守护的东西。

那个出声的黑衣人不说话了，只是满怀着仇恨的盯着裴陌，也不知道二皇子给他们灌输了怎样的思想，让他们对一个无冤无仇的陌生人抱着如此大的恶意。

裴陌不在乎，抬头看了看逐渐高升的月亮，他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说道，“时候不早了，留下几个人严刑拷打，其余的都处理了。”

“是。”

裴陌的得力干将回应，抬了抬下巴，身边的人就在黑衣人里随机挑了三个，把这三人带出来敲晕，剩下的则是一刀抹了脖子。

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此起彼伏，裴陌甚至隐约听见血液飞溅的声音，他不为所动，始终低垂着眼眸，好像是在为死者哀悼。

“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冷风里送来裴陌平淡的音色，他抬脚就走。

不知为何，跟着裴陌出来的副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这道萧瑟的身影好像山里的孤魂野鬼。

时间久了，副将总有一种将军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这让他很不安，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将军最终会去往哪里。

“副将，这些尸体怎么办？”一个士兵问，“直接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