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海底城飞来的传音纸鹤。
不用听也知道,大概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沧渊又在以“圣子不得随便离开归墟为由”催促他回去了。
他是鲛族的圣子又如何?
其实海底城根本不需要、也不欢迎接纳他。
鲛人一向很尊敬神女,大多数时候,拥有神女血脉的人说话其实比大祭司管用。
所以沧渊给他下蛊,并不是为了净化他的血,而是想要操控他当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晏从今什么都知道,但他那时还太小,没有办法反抗。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无论是活着,还是被人操控活着,又或者是死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一样的无趣。
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被人遗忘的飘满了青苔的死水,照不见光亮,清风吹过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唯有看见其他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他平静的心才会发生一点变化。
最近的生活太平淡无聊了,他要去找点能让他开心的事情做。
晏从今温柔点着纸鹤脑袋的指尖猛然下压,纸鹤的脑袋被压扁歪在一边,扭曲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他随手将这只纸鹤扔到一边,带上小人偶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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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说的是对的,昨天夜里碰见了这名男子确实是个疯子。
此刻,他正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床脚,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沈千祈为了不惊扰他,特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得温柔又缓慢。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