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你怎么受伤了?”柳月蝶心疼坏了,她是真心敬仰裴松青的才情和品性。

“无碍,”裴松青轻咳许久,强行纾解心中恼恨,撑起文人的仪态,“皮肉伤罢了。”

莳花馆的老鸨却没那么多儿女私情,与裴松青的契约到期,最后一晚还出了这么大的混乱,已然觉得晦气不已。

何况以老鸨纵横欢场多年的眼力,早就看透了裴松青的本质。

想要攀高枝不是错,但不能一边勾搭她的摇钱树,一边惦记着真正的金枝玉叶。

“裴先生,莳花馆在京中只是个小庙,容不下大佛。”老鸨习惯说话留三分,再不喜也会正面讽刺。

“今日一别,再见之时,还望裴公子功成名就。”

裴松青何等敏感,自是很清楚老鸨的意思,眼底浮现一层阴鸷。

然而事态发展与计划相差太大,裴松青不知褚承安会如何安排,远未到扬眉吐气之时。

出身寒门,备受歧视的求学经历,让裴松青早早学会了审时度势,心底越是激愤不平,面上越是平静温和。

如今情况未明,哪怕是柳月蝶和老鸨这般低贱肮脏之人,裴松青都不会轻易得罪。

此时,一名纨绔公子突然发问:“裴先生,你之前说那把琴,叫什么来着?”

裴松青寻声看去,这是初次来莳花馆的新客,出手极为阔绰,绝不会是出身平头百姓之家。

不甘心心血就此白费,裴松青酝酿好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道软糯的声音。

“流水琴,你是不是耳朵有毛病?”穆歆一身清爽地踏上岸边,看向纨绔公子和裴松青时,眼里满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