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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眨了几下,清凌凌的杏眼便像是水洗过一般,登时把东西看得十分真切起来,原来那片红是喜服的颜色。

可是哪来的喜服?

她纤长的眼睫抬起了一点,看到了穿着那身喜服的人,英挺笔直地站着,那双好看的眉眼里难得一见地盛满了笑意,正朝她看来。

牧迟青轻轻唤了她一声:“安安。”

时安又眨了几下眼睛,她觉得或许是蜡烛点的太多了,所以她才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牧迟青穿着一身喜服,今日才二月十二,离喜帖上的吉日还有许多天。

她愣愣地垂下头,看到了自己身上同样的红色,金丝细线秀出的纹样精致又奢靡,不知是多少绣娘连夜赶工制出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袖口处的绣纹,针脚平整而细密,放在后世,她此刻正穿着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

大概是见她没有回应,牧迟青走近了些,又唤了一声:“安安。”

他声音里是按奈不住的兴奋,虽然已经尽力克制了,却还是无法压抑心头的欢愉,他要和安安成婚了。

时安终于有了回应,她越过牧迟青,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盖头,红色的盖头下是一根细长的白玉杆秤。

牧迟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抿了抿唇,解释道:“安安一直不醒,我等得有些心急,便先一步揭开了。”

他没办法看不见安安的脸,哪怕知道安安就在他身侧,碰得见摸得着,也要时不时确认上一番,像是心头落下的隐疾,无法根治。

他小心地虚着安安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他专门问过管事,大喜之日,新娘子应该高高兴兴才是。

可惜没等来什么反应,安安只是收回了视线,平淡的眉眼让他一时有些心慌,把握不准安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