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被母亲责斥打骂以后,倘若要是哭了。

吴丽就会把铁盆砸到铁门上,骂道:“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许逐溪总是又惊又惧,下意识地蜷缩起腿脚,躲避从铁门反弹扣在地上的铁盆,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强压着声音,就是哭,也总是小声的,尽可能地把声音捂在自己的胳膊底下。

哭过头的人都晓得。

当一个人哭的劲儿过了头,就是自己不想哭,哭声和眼泪也总是停不住的,非得有那么段不停掉眼泪的时间。

但是许逐溪也不会。

吴丽一声令下,“别哭了!滚过来吃饭!”

她就非得止住不可。

要是被母亲发现自己还在掉眼泪。

吴丽就会狠狠剜她几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饭碗扔到地上,任凭里面的饭菜掉了一地,然后一把掐住女儿的脖子或是拽着头发,把她推进最里面的那间小卧室,将门关上,罚她晚上不许吃饭。

等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考虑要不要放她出来。

南淮意如今想想,爷爷和父亲,在她的童年教育里,其实是缺环的。

爷爷或许是认为不该干扰儿媳教育自己的女儿。

父亲则纯粹是认为教育孩子就是母亲的事情罢了。

但是但凡他们两个人中,能有一个人伸手或是出声。

他的童年都不会这么的灰暗和绝望,长大以后回想起来,没什么值得怀念的甜蜜的过往,只是苦涩和一地的渣子,连拼凑都没法拼出完整的一块。

所以许逐溪这样的情绪的宣泄是很难得的。

南淮意这么看着,只是看着,就已经很心疼了。

他伸手抱住许逐溪,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按着她的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没事的逐溪,有我在,没事的……不高兴的事情,我们就不做了好不好?有的人值得我们的帮助,有的人是不值得的。我们只要做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就好了,只要你自己高兴,你是什么样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