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逐溪扑在他身上,凄厉地哭着。
许逐溪一直以来都特别羡慕姑姑。
羡慕姑姑有父母的爱。
安县的人们总是议论。
议论姑姑为人嚣张不是个好媳妇不孝敬公婆。
议论爷爷奶奶两个人糊涂蛋,家里的房子不给儿子,修给女儿。
许逐溪每次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说。
心里对姑姑的羡慕就更深了一层。
每次看奶奶为了姑姑的名声叉腰站在街口,跟别人吼叫着,然后像是得胜了的公鸡,高高兴兴得意洋洋地回家。
就更加羡慕姑姑。
她有两个多么爱自己的父母啊——
可是爷爷没有提到她的名字。
许逐溪。
一个字都没有。
在院子里扎起灵棚的那一天,许逐溪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跪在队伍中间,听着左右两边的哀嚎痛哭,忽然呆呆地想起这件事情来。
爷爷死前也没有拉她的手。
许逐溪想。
但她很快发现,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
人们说:“许家老大两口子联系不上。”
“联系上了,我听说,就问了下老许死前说了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意思?那到底是回不回来?”
“肯定不回来!”
有人看向许逐溪。
“那咋拉?他俩的女儿都不要了?”
人们窃窃私语。
“那你以为,两口子早就把这个女儿扔给老许带着,你以为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