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烦透了自己被分到这里工作,跟她一个中专出来的同学,家里都找了关系安排到了县上的有头有脸的单位,就她到了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孤儿院,要伺候一群没爹没娘养的孩子。

在孤儿院所有孩子中间,李翠萍尤其的喜欢“关照”许逐溪。

这种关照就像是一座大山,又像是一座照不进一点光亮的牢笼,死死地把许逐溪关在里面,让她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喘不过气来。

等到许逐溪高中毕业,她摸着自己刻在用圆规刻在文具盒的那三个字——李翠萍,她才忽而能准确地定义这是什么。

这是折磨。

对,就是赤裸裸的不带一点遮掩的折磨。

可惜住在孤儿院的孩子,是没有爹妈的,更准确的说,是没有亲人的。

这就代表着,没有人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撑腰。

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人都可以做任意的事情,比如,把自己的恶意发泄在这些无辜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身上。这些一出生就在这里的孩子,这些甚至有的将工作人员当作亲人的孩子,他们只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所以才惹得别人的不高兴。

可许逐溪不是一出生就在这里的,所以她坚定地清楚地知道。

自己没有错,而是李翠萍。

李翠萍总是招招手,像是招呼一只小狗,让她抱着凳子,坐到她脚边来。

她笑眯眯的,像是无数个放学的下午。

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能吃人的。

“你爸妈真这么狠心把你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