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积水还没有晒干,显得泥泞不堪,而天近黄昏,乌云压顶,像是又快要落雨了。

左侧矮房前有个铁质的长方水槽,上面接着水管,爬满了青苔。有两个妇女坐在小凳子上,抱着水盆接满水,抬头看看天色变化,手底下忙着搓拧衣服,不时暗暗地将目光落在右边站着的男孩身上,小声交谈。

“欸,姐,你看那儿站着的那个,你认识吗?”

“不认识,长得真俊。”

“来咱们这儿不知道干啥?”

在这个地方,他精致得有些格格不入,自然分外惹眼。眉眼俊秀,穿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灰色的运动裤,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玉坠从脖颈滑出来落到毛衣上。发型穿着,都颇带有鲜明的后时代的风格。

只手里提着个布袋,上面印着供销社三个字的红印,不知道装些什么。

她俩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南淮意压根没有听见她俩在说什么,就是听见了也不会在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就从两间房屋中的窄道穿过,撤到房屋后边,将自己的身体挡住。

到放学的时间了。

其实他撒谎了,对陈矢。

他说,女孩包括女孩的爸妈都不知道他的想法。

然而事实上,是他上次待了那么久,只是每日像个变态一样,早早地从县招待所出来,趁着冬天天亮的晚,就守在这里,目送着自己去上学。约莫好放学的时间,再跑过来,守着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