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有心了。”洛枭心中一时难以消化,胸口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他低声叹一口气道:
“你且放心,我定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绝不会让她受梁人欺负。”
洛襄将画卷递给洛枭,眸光低垂:
“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告之于她更为稳妥,你来定。”
而他已无资格,介入她的人生。
洛枭接过画卷收起,一瞬间思量已定。
他心疼她时日无多,不该为这般复杂之事操之过劳。他当下决意将此事暂时瞒下来。
二人静立片刻,洛襄没有说话,眉目深沉,远远遥望着止步不前的马车。他忽而转过身,定定望着洛枭,低低道:
“她对我,究竟……”
闻言,洛枭眸色一沉,欲言又止,几欲开口,又忍了下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道:
“朝露她,她其实,她真的……”
“不必说了。快走罢。”洛襄出声打断,声音又低又沉,道:“是我不该问。”
只怕洛枭一开口,他会背弃所有,不惜一切追上那辆马车,拦下她,留住她。
袈裟在身,他连妄想的资格都没有。
穿上袈裟,他就爱不了她,脱下袈裟,就护不了她。
世间永无两全之法。
他为了她永脱无间,放了手。
他只能放手。
可失去她,余生日夜回味,又何尝不是他的无间?
洛襄闭上了眼,眸中的血丝缓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