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表示记住了。

……

张太后刚走进来乾清宫的时候,听的乾清宫太监禀报,说万岁正在沐浴。她被迎进去,上座,喝茶,等了好一阵子,才看到儿子揉着一头湿发走出来。

“怎么天都黑了,才洗头?”她说,“你大白天那么多时间,总不干正事。”

萧靖好声好气地说:“母后原谅这个,实在是事情繁多……”

张太后心里有火,这把火在遇到儿子的时候烧得越发旺。她几乎是用手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人:“哀家知道万岁的翅膀硬了,一来就要对付你的舅家。你两个舅舅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软禁在府里?哀家最错就是生了你一个,到头来万岁认为,自己不是我生的?是那个什么郑氏生的?”

“儿子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萧靖神色淡淡地说,“朕永远是母后的儿子。”

郑旺只是拿来掰倒张家的棋子。

张太后看着他这副模样,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面。她质问道:“万岁既然知道自己身上流着张家的血,为何要忘恩负义,给你的两个舅舅定罪?”

他看着太后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是有些可笑。怎么张鹤龄和张延龄有罪,他按照法律来处理,就成了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不该是这样定义的。

“母后可知晓,今年开春,大明多出来七十几万流民。”他眼底一片冷漠,“七十几万人在荆襄流窜,从两位舅舅家里的庄田跑出来的人数,不下于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