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的表情要比霁月更为精彩许多,他不可思议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不知自己这位亲爹何时变得喜欢解决晚辈之间的矛盾了。
“父亲,我与齐兄并没有什么……”兰亭是不指望霁月开口否认什么,于是他先接下了这个话头。
只不过还没等兰亭把否定的话语说完,霁月便接话道:“其实也无甚大事,就是我同定安在因为一些问题起了点儿争执,听闻兰叔叔乃大梁名士,晚辈在此也想请教兰叔叔一番,若是内与外相冲突,我等须如何做才能够坚守本心?”
“我总以为定安同朋友爱谈论一些诗词歌赋风雅的东西,未曾想他与齐公子谈论的竟如此深刻。”兰铮挑眉道,“内外相冲,坚守本心,照我说来,着实不易呐。”
“兰叔叔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若想要坚守本心就必有折损,若想少受折损,则本心必定动摇?”
“话虽如此,其实也不能这样讲。”兰铮品了口茶,细细说道,“内与外本相伴相生,本心多见于内,因此才有了齐公子所言的内外相冲本心难守,但在此之前,我想问问齐公子,何为内在本心,又何为外在矛盾?”
霁月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内在本心自是自己所要坚持的信仰,人生在世,若无信仰,就是白走一遭,外在矛盾自然就是那些违背信仰的东西,而有时我等又会为了性命而不得不妥协于这外在矛盾。”
“齐公子所说的大体在理,依我所见,这内外偏重哪一边都不算错。”
“先生何出此言?”霁月对兰铮换了个称呼问道。
“齐公子所说的内外冲突,我听着像是与性命有关,若是说坚守内在本心,性命不保,我等称之为殉道,殉道之人世世代代受人敬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说起来让人有所不解,但仍将其称作大英雄。”
“若是因保性命而弃本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