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听着兰亭的分析,微微皱着眉。
“而第三类,恰巧是被陛下忽视的一类,他们既不支持舒家,也不想另立新君,这其中很多家族在百年之前便跟着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开创了大梁盛世,因此,他们支持的不是别人,而是陛下您。”
兰亭话音落下,室内一番寂静,霁月皱着眉,看着桌上的三个圆圈,和每个圆圈内代表着不同意义的字符,突然开口说了句怕是他的曾曾曾爷爷高祖皇帝听见都要把棺材板掀了坐起来的话。
“呵,还真是一帮……迂腐至极的人呐。”
兰亭显然也没想到小皇帝会口出如此狂言,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的凝固程度比霁月刚进来时还甚来几分。
“陛下万不可说出此等妄自菲薄之语。”
“有何不可?”霁月歪着脑袋,一副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的样子。
“母后为何迟迟不敢要我禅位,因为祖宗规矩在这儿摆着;如你所说,另一派夺位的世家大族真的没有能耐强行逼宫吗?我看不见得,只不过也是因为祖宗规矩在这儿摆着,他们虽想当皇帝,可却也怕被骂乱臣贼子,怕那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至于第三种支持我的,霁家从南渡之前到现在将这江山守成什么样了?他们却还抱着一个正统,在这儿拥立一个整日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这难道不够可笑吗?”
兰亭这才看明白,合着这皇帝陛下不是因为手中没权做不了好皇帝,他可能是压根儿就不想做皇帝,诚如他读了那么多书,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多多少少看过,却也断没有在书中听说过如此言论。
他突然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么多,把这位皇帝陛下收拾好打包归还给舒太后才是明智之举?
兰亭为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