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顾商说。
江堰耳鸣着,脸也很白,像是自己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看着要窒息了,憋到最后猛地喘上一口气。
这样巨大的恐慌他经历过,在听到陈春癌症晚期的时候。
他救不回陈春,也留不住顾商。
他崩溃了:“顾商!我真的错了……别这样,我不演了,不演了好不好?张、张一邻我也不联系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吗?”
他也不追了,只要待在顾商身边就可以。
他不追了行不行!
顾商很冷漠:“本就该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江堰勒得他很疼,他撑着肩膀,也有点点累,所以他喊了保安。
两个保安都扯不走江堰,顾商被对方拖着一起走。
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来。
脚步声响起,又多来了两个保安,他们掰开江堰的手,江堰的指尖碰不到顾商了,所有触觉感官都离开了顾商的身体,他恐慌,又忽然愤怒起来,他怒吼:“顾商!”
他的所有理智灰飞烟灭,除了喊顾商的名字,他的大脑没法再容量下其他。
顾商的胃疼得几欲想让他弯下腰,可他偏挺得更直。
江堰这样一个大明星,赢不过四个男人的力气,竟选择倒下身体,不顾一切形象扯住地上那一角地毯,他有感觉,这次出了千灯湖的门,就再也进不来了。
他眼眶通红,不是流眼泪,是血气上涌充血那般的红。
“顾商!”他又吼。
江堰死命盯住他喊的那个人,那眼神如有刺骨实质,仿佛割破了顾商的皮肉,钉在骨头里。
顾商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厌倦到了极致。
终于,房子安静下来。
当时顾商买千灯湖就是看中了它的安静,可原来就有那么安静的么?听不到别的声音,知了不叫了,蛙声也没有。
他的母亲死了,父亲有了新的家庭,岑青离开了,江堰……也死了吧。
顾商突然发现,他在这座城市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扎根的理由。
他去找岑青了。
岑青现在过得可快活,买下了海边的一套房子,出门就是沙滩,他也是心虚,当时随口的诅咒没想到成了真,“操,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啊……”
“不,”顾商面无表情,“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过来度假。”
他被顾业山暂时“解雇”了,如顾业山所说,所有人都在看他和正山的笑话,总之现在正山没他的位置。
岑青看了眼戴着墨镜晒太阳的顾商,“……行吧。”
他又看了眼已经将窗帘挠成须须状的狸花猫,“但是,这猫……”
“我的猫,”顾商道,“在家没人养。”
岑青在心里哀叫一声他大几万的窗帘,眼见这猫又转移目标到了沙发,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几十万的沙发啊啊啊你就不能放宠物店么!”
顾商:“它会以为我不要它了。”
沙发上霍然一条长长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