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不疾不徐地走向餐点区,拿起餐盘慢慢地往里面添食,并且目不斜视。等到手中的餐盘都满了之后,他才满意地打算拿到角落里去吃。角落里有很多桌子都是空着的,刚好给了他便利。
他站在角落里,一边吃着一边打量酒会里的人。这些人大部分他都眼熟,之前婚礼的时候见过一面,但也有不少生面孔,那些生面孔里有被人捧在高处的佼佼者,也有到处点头哈腰赔笑的小公司老板,总之一场酒会尽显阶级。
朝宁淡淡地看着酒会里的人,没同情也没羡慕,他大概是咸鱼当久了,总觉得融不进的圈子都没有必要硬融,让他在这酒会里卑躬屈膝,还不如把他关在实验室里三天三夜。
就在他看无聊了的时候,人群里一个男服务员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他提前见过那个人的话,也会觉得那个服务员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和其他的服务员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人他昨天见过,就在活动现场上。当时大家东倒西歪的时候,那人就混在人群中。当时晃得太厉害,他也没太注意,只是随便扫了眼,今天再见到这个人,他才隐约想起来昨天这个人的反应就很不对。
演技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有混在众人里的时候才能稍遮一二,但只要有人仔细去回想,就能发现其中的漏洞。
那个人昨天根本就没有受到震动的影响!
朝宁目光一凛,仓促地把嘴一擦就跟了过去,但那人显然比他更熟悉整个酒会布置,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就再次隐匿在人群中不见了。
“哟,这不是宁宁吗?”
一个熟悉且让人厌恶和害怕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朝宁下意识就僵直了身子。
“怎么,入了顾家的门,就忘了自己曾是朝家的狗了?”现在说话的是朝宁的二哥。
朝宁闭了闭眼,提了口气转身,结果被泼了一身酒。
酒味散开,带着果香,但却并不让人愉快。
朝宁看着他二哥手里空了的杯子,后退小半步,“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二哥笑得虚伪,“手滑了。啧,今天主办方准备的杯子不行啊,怎么这么滑,是吧三妹?”
三妹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是啊,可惜了。”
“哎,都是一家人,大哥也让我们好好照顾你,所以你不会怪二哥的,是吧?”二哥笑着凑近,刚撒过酒的杯口就抵在朝宁的胸口。
朝宁低头看了眼,“不会。我相信大哥。”
相信大哥,而不是相信二哥、三姐,这话就很有问题了。
老二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场黑了脸,“你什么意思?少拿大哥来压我们!上次的事情是你告的状吧?没想到啊没想到,小时候只会在我们后边爬的狗今天也会咬人了,啧,我们朝家养了什么,白眼狼吗?”
“二哥,这里是公众场合,别跟他生气。”朝宁三姐扯了扯老二的手,“宁宁,上次的事情哥哥姐姐们就不跟你计较了。最近顾家和朝家之间有一笔生意,但是你老公啊,要的分成太多了,你回去吹吹枕边风怎么样?这事应该不难吧?事情要是办成了,以后三姐会对你好的,你二哥也不会再欺负你,怎么样?”
“顾襄南生意上的事我从来都不参与,有什么要谈的,二哥和三姐还是亲自跟他谈吧。”朝宁神色淡漠,“衣服湿了,不舒服,我先走了。”
到底是公共场合,朝家小辈里的老二和老三就是再骄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他们朝家的脸。但是老二冲动得很,嘴上是个没把门的,在朝宁没走远的时候,还故意说:“不识抬举,泼酒都算轻的了!”
“……”神经病。
朝宁无声地骂了一句,加快脚步去了休息室,休息室里有顾襄南给他带的备用衣服。他换好衣服后,对着带酒渍的衣服拍了张照发给了沈息。
沈息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秒回。
[沈息:谁的衣服?你跟顾襄南上床了?!]
“……上个虫虫!”朝宁咬牙骂了一句,回语音道,“那次我住院的事是不是你跟我大哥告的状?”
[沈息:那三个神经病又找你麻烦了?他们泼的?]
[Ning:(微笑)是的,回礼。]
[沈息:长官的弟弟的事情怎么能是告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三个垃圾,就会逮着咱大哥不在的时候欺负你。我告状去。]
[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