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动旁人,他刻意放低声音,本就低而浑厚的嗓音在胸膛里慢慢打转,发出一种有力的震动。
离得很近,那震动从一个人的胸膛传递到另一个人的胸膛,李眠枫一颗心都被他震得砰砰乱跳,有一句“我也并非是故意不应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他自己先是吃惊,而后又释然。长达近一个月以来的自欺欺人到此刻终于在心中崩解,他再也没有办法硬是对自己说不在意,不动心。
老房子着火,烧起来不由人。
可他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他很年轻,而你生死难料,李眠枫想。
沈祁的沉默中却夹杂了太多期待。虽如他自己所说的好与不好皆落个明白,但沉默本身已经能表明一种态度。沈祁忍受过他漫长的沉默,却仍然有勇气开头提出这个问题。
对于李眠枫的答案,他并非没有自己的猜测。
无论李眠枫怎么一直骗自己说对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每当他望向沈祁的眼睛时,有件事其实写得很清楚。
年轻人,并不轻易可以糊弄得了的。
李眠枫无法回应他的期待,却也没办法随便找出什么浑话来搪塞他。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只好咳嗽,万幸还可以咳嗽。
震动肺腑之时,他越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
沈祁果然不问了,过来扶他。给他倒水,李眠枫喝了两口,止住自己半真半假的咳嗽,终于有借口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