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枫轻笑一声,用手指点一点辜冰阳的脸:“就这么两道印子,也骗得过身边人吗?师兄可不光是将计就计吧,你问我为什么不回来,我可不知道随文珮是假的,你自己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我?”
车内空气骤然凝固,过了许久,辜冰阳说:“我要是说没有,你准定不信。”
此话多余,辜冰阳如果当真全然对李眠枫信任不加欺瞒,自然不必把调换随文珮一事对他隐瞒。
李眠枫道:“那师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辜冰阳却从袖中套出一方染血的手帕:“任他有是没有呢,纵使是有,我一见这东西,便也什么都忘了,只剩下对你有愧。”
那是方才李眠枫咳嗽中没拿得稳,被风吹走的丝绸帕子。上面点点红梅,正是他咳出的鲜红血斑。
李眠枫道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辜冰阳居然在街上凭着他随手丢掉的帕子找到了自己。
辜冰阳抓住他手腕的手掌忽然收拢得很紧,捏得李眠枫皮肉筋骨都在发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眠枫轻描淡写:“受了内伤,一路颠簸又遇上不少变故,始终没能恢复。”
“你别怕,回家去,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正天府的药好,你什么事情也不必做,只管好好地养着,不日定能恢复的。等你好了,再从长计议背后下手之人。”
然而他这并非是单纯的内伤,实是要命的剧毒。再好的大夫还能比得过华玉章 ,她都没辙,谁还能怎么样。李眠枫却怕他真叫来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一眼看破他命不久矣,推脱道:“我同行还真遇到个大夫,她精通岐黄,我喝几帖药也该好了。府中人多,哪有我那庄子清净,出来这么久,我师叔的萝卜地都要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