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冰阳浅色的眸子从左大娘脸上捕捉到某种复杂的神情,既期待,又惆怅:“无论如何,从陆家的大火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
左大娘摇摇头:“如果这场火真是她放的,我想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大娘是说,”辜冰阳的表情玩味:“这场火只是她脱身的一个方法。”
左大娘道:“我曾听到一种说法,正天府的李庄主时常善心发作,不仅是沈祁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有时候一些走头无路的人也会找到他。”
辜冰阳放声大笑:“你认为她的消失和眠眠有关,这简直是——”
他话锋一转,脸色突然变得阴冷:“——太有可能了。”
饶是左大娘也被他转瞬之间的神色变化吓了一跳:“辜掌门……”
辜冰阳瞬间敛去全部怒意,立刻换回那副游刃有余的微笑:“别看我是个当师兄的,我这位师弟主意大得很,瞒着我的事情可就多了。”
这话说得颇有点诛心的意思。
左大娘心想:你都背地里给人下药了,还说这些。
她虽然并不清楚这对师兄弟俩之间关系到底如何,但单凭这些日子以来跟辜冰阳的接触,就已经断定那位会陪捡来的傻小子凭吊仅仅认识了一个晚上的朋友的李眠枫绝对玩不过眼前的老狐狸。
辜冰阳这局棋下得不可谓不漂亮,她断续了解过前因后果,至今想来仍觉得遍体生寒。
张久山重病于他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从不知道从哪儿得到这消息之后,他一面找到左大娘商议求解之法,一面暗地里着手煽动张少源杀了张元平。最后则在张元平死后坐收渔翁之利,带着药方说服了张久山。经此一着,可谓将小和山彻底控制在自己的手中。